每经记者:毕媛媛 温梦华 每经编辑:董兴生
10月25日晚,一份腾讯视频制片人张萌被抓的消息在网络上不胫而走,消息还称其牵涉到由郑爽主演的遗留剧《倩女幽魂》(现已改名《只问今生恋沧溟》)。此外,甚至有消息称,腾讯视频业务管理层也被牵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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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日上午,腾讯方面回应每经记者称:近期,腾讯在反舞弊调查中发现,腾讯视频影视项目制片人张某存在违反公司“高压线”行为,并涉嫌违法,现已移交司法机关处理。目前警方已经对此立案调查。网传我方涉及阴阳合同等说法,系以讹传讹。
近年来,互联网领域贪腐频频发生,互联网行业早已掀起“反腐”风暴。据公开数据不完全统计,截至 2020年之前的5年间,互联网领域反腐案件超200起,共涉及腾讯、京东、阿里巴巴、百度等16家互联网公司,累计涉事人员将近500人。
因《倩女幽魂》而起的举报
每经记者了解到,张萌是因《倩女幽魂》被举报,腾讯在调查过程中,顺藤摸瓜发现其违法事实。
据悉,张萌是腾讯视频资深制片人,任职于天蓬工作室。近期的爆款剧《你是我的荣耀》以及腾讯视频2016年的大热剧《鬼吹灯之精绝古城》等,张萌都是制片人之一。
张萌的直属领导方芳为腾讯视频管理层,负责影视剧的项目开发,腾讯视频现象级网剧《陈情令》便出自方芳之手。
每经记者了解到,10月25日,同样被传卷入《倩女幽魂》“阴阳合同”事件中的方芳出席了腾讯视频出品的网剧《如月》开机仪式。
而说回《倩女幽魂》,这部剧埋下了一系列的雷,出品方北京文化对此业绩造假,演员郑爽铤而走险使用“阴阳合同”,平台方腾讯视频最终也受到牵连。
北京文化前高管、《倩女幽魂》项目原负责人娄晓曦曾向每经记者透露,2020年8月,《倩女幽魂》拿到发行许可证,经过数轮营销宣传后,本定于2021年春节前后播出。
每经记者了解到,作为一部绝对的大女主戏,《倩女幽魂》完片预算约为3.6亿元,原定将在腾讯视频、爱奇艺、优酷三大平台播出,并且签了合约之后出品方就拿到了5000多万元的预付款。
“预算里边2.12亿元是演员(片酬)。”娄晓曦称。
国家税务总局上海市税务局在今年8月表示,经查,郑爽于2019年主演电视剧《倩女幽魂》,与制片人约定片酬为1.6亿元,实际取得1.56亿元,其中的1.08亿元,以向郑爽实际控制公司“增资”的形式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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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结果显示,在《倩女幽魂》项目中,根据郑爽违法事实认定为偷税4302.7万元,其他少缴税款1617.78万元。通过合计,郑爽2019年至2020年未依法申报个人收入1.91亿元,偷税4526.96万元,其他少缴税款2652.07万元。根据法规,上海市税务局第一稽查局对郑爽追缴税款、加收滞纳金并处罚款共计2.99亿元。
出品方北京文化也未逃过违法事实。据了解,北京文化全资系公司世纪伙伴,因为虚假转让《倩女幽魂》《大宋宫词》投资份额收益权,导致北京文化在2018年年度报告中虚增收入合计4.6亿元,占当期营业收入(追溯调整前)比例为38.20%,虚增净利润1.91亿元,占当期净利润(追溯调整前)比例为58.94%。北京文化2018年年度报告被证监会判定为存在虚假记载。
近5年互联网反腐案件超200起
近几年,互联网行业掀起“反腐”风暴。
依据公开数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20年的5年间,互联网领域反腐案件超200起,共涉及16家互联网公司,包括腾讯、京东、阿里巴巴、百度、乐视、360、优酷土豆、58同城、去哪儿网、美团、小米、字节跳动等,累计涉事人员将近500人。
每经记者注意到,随着近几年国内视频网站竞争的白热化,一部热门剧集制作成本动辄过亿,版权采买预算也水涨船高,一定程度上为各个环节的贪腐埋下了伏笔。搜狐创始人张朝阳曾在公开采访中表示:“视频行业高管权力太大!”
近几年,仅阿里大文娱系统优酷这一板块,就已爆发多起高管涉贪腐事件。
2015年,阿里原副总裁、阿里影业执行董事刘春宁,因涉嫌商业贿赂,被警方带走。不过,当时阿里影业曾发公告回应称:“刘春宁因在腾讯任职期间收受贿赂被调查,与其在本公司的现有职务无关。”短短一年后,优酷前副总裁卢梵溪因涉经济犯罪被带走调查。
到了2018年,原优酷总裁、阿里音乐CEO杨伟东因经济问题配合警方调查,引发巨大关注,最终其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并处没收财产200万元,其银行账户内的855万元也被予以追缴,成为阿里2012年成立"廉政合规部"以来被调查的第六位高管。
互联网行业高速发展,新浪集团、爱奇艺、快手等均出现过高管涉贪腐事件,而互联网平台的反腐行动也从未停止。
2018年,爱奇艺《中国有嘻哈》原音乐总监刘洲因侵占投资人1500万资产被捕。到了今年,快手前副总裁、社区内容研究院负责人赵丹阳因收受贿赂,“数额特别巨大”,在离职之后被逮捕,并且多位下属也被卷入;今年8月,新浪集团发布通报称,原微博品牌市场部高级公关总监毛涛涛因涉嫌舞弊,被公安机关依法刑事拘留,新浪给予其开除处分,并不再录用。
图片来源:新浪集团通报
今年2月,腾讯集团通报,2019年第四季度至2021年2月,腾讯反舞弊调查部共发现查处违反“腾讯高压线”案件60余起,100余人因违反“腾讯高压线”被辞退,40余人因涉嫌犯罪被移送公安机关处理。
根据当时的通报,在腾讯此次披露的涉及职务侵占、收受贿赂等行为的22起典型案件中,涉案数量和人员最多的为PCG(平台与内容事业群),共14起,占比超过60%,其中有26位员工因“为供应商/外部公司/外部人员谋取利益,并收取好处费”等原因被通报。
每日经济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