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梅,晓梅!”刚从家里回来的刘燕等不及先去打开自己的店门,径直飞进了晓梅的店铺。
“你这一惊一乍的脾气啥时候能改改?”晓梅把水杯递给刘燕,“这次回家又听到啥新闻了?”
刘燕接过杯子:“保证能把你震晕了,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
“我的姑奶奶,别卖关子了。”看刘燕一脸严肃,晓梅的心竟也提了起来。
“你的情哥哥出事了!”
晓梅一把抓住刘燕的手:“到底出啥事了?要不要紧?这事可不好开玩笑?”
“看你吓的,是我口误,”刘燕拍了自己一嘴巴,接着道,“是他老婆,前几天为了要二胎去医院检查,竟查出了癌,听说还是晚期,医院已给判了死刑。唉,你说这人哪!”
晓梅着实吃惊不小,怪不得最近见香兰这几回,瞅她脸色大不如从前,人也消瘦,给人感觉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但刘燕毕竟是外村的,为了进一步证实,她绷紧了脸盯着刘燕:“别听见风就是雨,跟着瞎搅和。”
刘燕急道:“你别拿我跟那些婆娘比,十里八村都传遍了,好像就你不知道了?不信你回家一趟,听说她死活不住院接受治疗,你的宝山哥都快发疯了。”
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看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准了。不知怎的,晓梅的心似被刀戳了般一阵阵疼痛,不禁暗暗发狠:你说这个香兰怎么这样倔,总得分个什么情况吧?这还不把宝山哥急死心疼死!虽说判了“死刑”,可万一......唉,怎么就不给自己一次机会呢?难道不想想这个家、宝山哥、孩子没有了你该咋办?晓梅兀自想着有眼泪滑下来竟也不觉。
刘燕见她痴傻的摸样,忍不住又心疼又好笑:“哎哟,泪珠子也忒不值钱了,怕是替你的宝山哥急得吧?呵呵。”
晓梅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慌侧头抹了把脸,而后“狠劲”拧了一把刘燕的胳膊,咬牙道:“亏你还笑得出!”
刘燕揉着胳膊撅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还真下狠手。”
“对不起,我也是一时心急,”晓梅安慰了刘燕一下,便转身忙着收拾东西,“燕子,我真得要回家一趟了,你快去开门吧。”
“嗯嗯,”刘燕答应着脚却不动,“咚咚咚”灌了几口水,又故作神秘地道:“晓梅,你的机会又来了。”
“胡说啥呢?你这不是在咒人家吗?啥机会不机会的,我们俩早没了机会。这个节骨眼上说这样的话,你也不怕天打雷劈?”晓梅真的生气了。
“好好,怪我又说漏了嘴,我天打雷劈,我认了,可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你都二十八了,在咱们农村可是稀有动物了。这么些年追你的人够一火车皮了,没一个能上了你的眼,你哪里都好,就是对这事一根筋,”刘燕语重心长地道,“晓梅,不是我缺德,你想,让医院判了死刑的人有几个遇上了奇迹?啥叫奇迹?这可是老天爷赐给的机会,你心里要有个数了。”
刘燕的话狠狠刺中了晓梅的心,虽然的确够缺德的,相信她是无心的,更是替自己着急。但她却又丝毫不领情,甚至还极厌恶,更不是虚伪,她连推带搡的把刘燕赶出店铺:“你个死妮子,今天净说些胡话,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晓梅急匆匆搭上了回家的客车。眼下正值金秋,天高云淡,风清气爽。车子驶出市区,赏心悦目地秋色便飘进了车窗。炫目的山林,灿烂的野菊,还有刚刚钻出土皮,顶着露珠,嫩黄鲜亮的麦苗儿......
车上的乘客不时对着窗外指指点点,说说笑笑,而晓梅此时的心虽然也已飞出窗外,却没落在这迷人的如童话般的秋色里。“宝山哥,香兰,你俩可要挺住啊!”她心里反复默念着,恨不得肋生双翅即刻便赶到她所惦记的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