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1月7日夜晚,已经昏迷了数时的周总理突然清醒过来,他看了看身边陪着他的医生,用虚弱的声音说道: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们还是去照顾其他生病的同志,那里更需要你们…
而说完这句话后的总理也没有像往常那般继续昏迷,反而是面色红润,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病房门口。似乎是不愿意闭上眼睛,又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当时的警卫人员看到这种情况后,纷纷以为是总理的病情好转,心情十分地激动。但旁边的医生却知道这是不祥之兆,因为从医学的角度来讲,若一个原本身患重病的人突然精神好转,那便只有一种解释,叫做回光返照。也就是说,周总理很可能大限已至。
其实周总理的病情早在几年前便被发现。
时间来到了1972年5月18日这天,当时的周总理正在同一群人前往北京机场,欢送来自非洲的马里贵宾西亚德一行人,在镜头的记录中,我们的周总理依然是同往常那般神态自若,意气风发。但令所有人没想到的,也就是在这天,周总理被确诊出了癌症。
几天前,总理的保健医生张佐良同往常一样为总理进行每月一次的尿常规检查,但令他意外的是,这次总理的检查报告中竟出现了四个红血球,是正常人的两倍之多。望着眼前的这份检查结果,张佐良开始慌了起来。
他越想越觉得后怕,于是便决定再对总理进行一次较为权威的全身检验。而这一次为了保险起见,张佐良又特意邀请了北京医院、协和医院以及解放军301医院等共同进行检验,结果,令人感到不幸的是,在众多医院专家的分析下确诊出,74岁的周总理患了膀胱癌。
这一结果令所有人感到悲伤,而张佐良也是立即将检查报告送到了中南海毛主席那里。主席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沉默了许久,然后对身边人吩咐道,先暂时对周恩来保密,并安排了专门的权威医生照顾周总理,尤其是要注意‘防止扩散,注意营养和休息’。
即使是主席要求对总理进行保密,但是自己身体的情况状况自己又怎会不清楚呢?此后,周总理仍是以“不知病情”为由,每天奔波于国内国外事务,一刻都不曾放下手头的工作,并且每日的工作时间都在12个小时以上。
1973年3月,吴阶平和其他的两位医生针对总理的病情定下了医疗方案,并将绿豆大小的癌症病灶用激光激掉。正当众人以为总理的癌症病根祛除了以后,却突然发现,总理的癌症早已经扩散全身。
后来的一段时间内,周总理的病情急剧恶化,甚至开始尿血。由于凝固的血块堵住尿道,周总理曾多次痛得在床上来回翻滚,无法入眠。
最后在邓颖超等人的一再劝说下,周总理终于同意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准备进行手术,并于当年的6月1日住进了解放军301医院。
从1974年6月1日进行第一次手术,到1976年1月8日逝世,周总理前后大大小小共进行了13次手术,意味着每40天就要进行一次手术,这对于70多岁的老人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折磨。
但即使是在住院,即使是刚下手术台,他也一刻不能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繁重的工作让他的病情持续恶化,但他心里仍是只装有新中国。
当时的周总理是这样对身边的医生说的:我配合你们的工作,但是你们也不要阻止我工作。
在住院期间,周总理还曾多次找到邓小平、叶剑英等人进行交谈,询问他们的工作状况,甚至每天还坚持要身边的工作人员将国内外情况的报纸念给他听。
后来由于多次手术,周总理的身上便插满了管子,导致连翻身都成为了困难,样子十分令人心疼。
此时周总理所遭受的病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看着总理痛苦的模样,医生们于心不忍便用止痛药,可是人的身体是有抗药性的,输了一阵后连止痛药也没了作用。
有的时候剧痛袭来,周总理疼得全身颤抖,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浑身的汗珠也在一直往下流。这个时候他便咬牙挺着,眼珠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一声不吭。
一天晚上,周总理突然对守在身边的医生说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了解,现在病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我实在是不想再麻烦你们了,你们也应该去帮助那些需要你们帮助的人,现在的我只想回家,唉,已经出来两年多了,真想回去啊。
总理的胸前佩戴着:为人民服务
但很快总理便不再提这个回家的请求,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样坚持会让他们感到为难,而他不想让别人为难。
时间进入到1972年12月,此时的总理已经完全不能进食,甚至还要靠鼻饲来支撑着身体的营养。在恶性肿瘤的扩散下,总理身体内的肠道都几乎腐坏,肠道的严重损伤使得他时常疼痛难忍。
但是即使再疼,他也从来不会叫出声,只是躺床上翻来覆去地轻声哼。而他之所以不愿喊出来,是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不想让别人分担自己的痛苦。
看着周总理如此痛苦,医务人员也是想尽办法来缓解总理的病痛感,但是各种方法都用尽了,在当时的医疗术平下,所有人仍对这个病手足无措。
时间转眼又来到了1976年1月5日凌晨,这天,医务人员为已经许久昏迷不醒的周总理做了最后一次手术。而这次,医生们又在他的左腹部下面切了一个口子,将肠道里的毒素和食物残渣尽可能的清理出去。
医生们也都明白,这样做对于总理当前的病情没有丝毫作用,但是他们只是想尽可能的缓解一下总理的病痛,尽可能的让他在这最后的关头少受些折磨。
而此时的周总理也早已经虚弱的不足60斤。我们无法想象一个身高足足有1米75的男子瘦得只剩下60斤是怎样的一副模样。我们不敢想,也不忍去想。
1976年1月7日,总理的病情再次急剧恶化,并且进入了长时间昏迷状态,在生死的边缘不断徘徊。
这一天,总理身边的医护人员谁也不敢离开,大家不分昼夜地陪在总理身边,生怕会突发意外状况,错过了抢救时间。
当天深夜11时左右,周总理突然从昏迷中醒来,他吃力地睁开双眼,认出了陪在自己身边的主治大夫吴阶平医生。总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身边的医生说道:
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们还是去照顾别的生病的同志,他们更需要你们…
总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软弱无力,但在场人员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毛主席与周总理最后一次对着镜头握手告别
我们的总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即使是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的心里装得还是只有别人,却唯独没有他自己。
但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竟是总理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后,总理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立刻闭上眼昏睡过去,而是在一直盯着病房门口。
当时的值班医生在看到总理的这个举动后,便轻声地问道:总理啊?您是要找大姐吗?她今天白天在这里守了您一天,方才才被搀扶着回去休息。
听到此话后的周总理摇了摇头,言下之意便是不用去找。
而直到夜里12点,总理始终都没有要闭眼休息的意思,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又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当时的警卫人员看到总理的这个状态后,都十分激动,以为是总理的精气神回来了,病情得到了好转。
但身边的医生们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对于一个身患重病的患者来说,突然精神大好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是一件坏事,因为这很可能是回光返照,大限将至。
从医学的角度来讲,回光返照是一种自然现象,是死亡之前各个身体器官给身体的提示。比如不吃不喝的病人可能会忽然胃口大开。昏迷已久的病人可能会突然清醒,并且容光焕发等等。
周总理的这一系列的表现,让经验已久的医生们顿时心生不详。
但即使如此,医生们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们总以为周总理第二天还会再醒过来。
多年后,总理身边的医疗专家和警卫人员还都对此事后悔不已。他们恨自己当时没有立马把邓大姐喊过来,恨自己没有察觉到总理将要离开。而周总理那天之所以会一直盯着医院门口,久久不愿闭上眼睛,一定是想再见自己的夫人邓颖超一面,想和她做最后的告别。
但不曾想,这终究是成为了所有人的一个遗憾。
据总理身边的警卫高振普回忆道,他在书中曾看到过,病人即将去世的时候,手脚都会冰凉。而他清楚地记得,1月8号那天早上,他在给总理拉被角的时候,曾轻轻地用手触碰过总理的双手,而周总理手还很暖和,经验告诉他,此时总理的身体状况还是十分地平稳。
所以,一夜未休息的他在收拾完总理的房间后,便决定回去休息。
可是他还没走出病房多远,便听到医院内的警铃响起,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便急忙调头往回赶。在极短的时间内,医院内的所有医疗专家便聚集到总理的房间内,开始抢救。
医生们来到总理的病房后,眼看着心脏监护器显示屏上的数字在发生着急剧的变化,几乎是在短短的一分钟内,便由140猛跌到70。
而此时的吴阶平医生来到总理的身边,根据周总理的病情,他当即决定做气管内插管。但是这个决定必须经过总理本人的同意。
于是他便俯下身子贴在总理的耳边,忍住眼泪说道:总理啊,您的支气管现在被浓痰堵住了,导致无法输氧,很危险,我们现在需要从您的鼻孔插进一个橡皮管进去,把痰给吸出来,您同意吗?
或许是还未见到自己的邓夫人最后一面,又或许是还对这个国家有着太多的留恋,所以在听到医生的话后,仅剩最后一丝意识的周总理吃力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求生欲还很强,他想活下去。
但不幸的是,专家们这次使用了各种方法,但都仍无济于事。
张佐良拉着总理的手,他感受到了总理的脉搏变得越来越弱。心电示波仪上的曲线波在急剧发生变化,从60到40再到20…最后成为了一条直线,周总理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在没有呼吸后,大家又抢救了十多分钟,但终究还是没能挽回这位伟人的生命。而这一次,我们的周总理终究还是没能够挺过去。
现场的所有人立即大哭了起来,而此时刚收到消息的邓颖超也迅速地赶到了医院,但她还是没有见到她的恩来最后一面,她陪了他风风雨雨几十年,最后临走的时候却不在他身边。
只见邓颖超慢慢地走到床边,用颤抖着的双手抚摸着周恩来的脸庞,她又弯了下腰亲吻了一下周恩来的额头,她哭着说道:恩来,你走了,我来晚了…
随后一张崭新的白色床单覆盖住了周总理的身体。
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就这样,带着未能见自己爱人最后一面的遗憾,带着对于这个国家和民族的不舍,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1976年1月15日,寒风凛冽的长安街头上,一改昔日的繁华盛景,数百万民众纷纷站在路道两边,哭声一片。十里的长街上,撒满了人们不舍与哀痛的泪水。
如今距离周总理逝世已经过去了整整45年。周总理您看到了吗?如今这盛世如您所愿,而我们的飞机再也不用飞两遍。
中华民族最伟大的总理,您安息!